目前分類:往日情懷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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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人總會有走到這一天的時候、有人早、有人晚,可是,為什麼妳選的方法,這麼讓人心碎呢?雖然我看很多的推理作品,可是,那不表示我就能對於死亡帶來的痛楚就此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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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我,那一瞬間真的有「誰,敲得這麼急?」的念頭;只是轉念之後,才想到大門外還有鐵門、沒可能有人真的敲門,那或許只是過大的風吹動了窗戶,住在高樓常有的現象。早晨七點多,窗簾縫下透進了一絲光亮。

那是一個不容易入眠的夜晚,以及突然醒來的早晨。怎麼樣都無法再入眠,卻覺得渾身疲憊,勉強起身吃藥,然後就接到了那通,告知噩耗的電話。

之後,就一直一直,沒有辦法再靜下心來,連講電話都語無倫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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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送出更改手機號碼的簡訊之後,親人裡只有妳回覆。怎麼也想不通,要自殺的人、怎會還記下別人更改的手機號碼?我不禁想問,
「妳怎麼了?」
沒想到年初五那次充滿鼻音的通話,會是我跟妳最後的對話…。我只是不懂,為什麼妳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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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個貼心的女孩,對長輩應對進退應該做的,從小就做得極好。我常想,那是妳有個跟妳一樣懂得體貼人的好媽媽。其他的事,都漸漸模糊了。我想記住妳美好的那一面,好嗎?請原諒我無法送妳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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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希望妳能到妳要去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那是哪裡。不能回去見妳最後一面,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希望妳的離去,真的可以讓妳得到妳要的平靜。這時候,想必妳的父母痛徹心扉,但我卻無法、對妳說出什麼責備的話,儘管妳選擇離去的方式那麼讓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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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樣的絕望跟決心,讓一個人從高樓一躍而下?

她站在陽台上,手裡抓著電燈泡,墊著腳尖。
黎明前的夜晚格外黑暗。她等不及天亮了,她想。望著陽台外面,十五層樓高的地面,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句話,我正朝毀滅的谷底奔去。

她轉過身,朝那無邊的夜色裡,縱身躍下。在摔落地面之前她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再不會回來了,也許,就這樣吧,至少,她不會再感覺到孤寂了吧。

2002年元旦,我在某部小說裡,寫了這樣的一個ending,那也是當初我腦子裡的念頭。只是最後我能操控的、也只有小說的結局;對於生命、我深知自己沒有資格做自私的決定。

可是妳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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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
「妳要學習做個正常的人。」
「怎樣叫做正常?」
「當妳這樣問的時候,就表示妳不正常了。」
久未聯絡的大姊轉述心理醫生說過的話,我說,
「幹,這庸醫是怎樣!他才不正常。」

其實我知道醫生幫不了什麼忙,只能減輕某部份的痛楚,讓我們找到出口幫自己。所以後來我停藥了、想通了,不再傷害自己,也不再讓家人朋友痛苦。我選擇,竭盡所能好好活。

而妳選了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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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很辛苦,每一天每一刻,都很辛苦,所以我無時不刻期待能夠無畏地走向生命的盡處,然後睜大眼看那裡有著什麼。在那一刻來臨前,我不會放棄努力活著的念頭。

如果有再一次的機會,希望妳也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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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18日上午七點,只是幾秒的決定,妳就那樣,成了往事。未來世裡我們還能結姊妹的緣嗎?

再見,親愛的,再見。來生,妳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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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過年前的花蓮行,特地跑去火車站跟那些買新年返鄉票的旅客人擠人。事後我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跟姊妹說起買票時況,才想到原來自己沒經歷過「帶睡袋跟棉被去火車站徹夜等買票」的階段。

從小到大坐火車的次數,五根手指數都數得出來。不坐火車的主要理由是,

看.不.懂.時.刻.表!

很好笑對吧?但我確實不懂那複雜的時刻表要怎麼看,也分不清楚什麼叫上行,什麼是下行;另一個理由是,火車開放站票,那讓我很沒有安全感──萬一去上廁所可能就擠不回原座,行李會不會被偷等等的。就連坐公車通學,也是到上了五專,老是趕不上校車以後才學會的。

五專前三年其實就是等同於高中,也因為學校在郊區,我學會了看公車站牌。我的幾個姊妹,則是到了上大學,才慢慢學會坐公車。印象最深刻的事,是大姊有一次坐公車、坐錯方向,結果不但沒有到達目的地,還迷了路,害怕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當時,她已經大學一年級了(正是我準備考高中的時候)。

我家的孩子,就是這樣──從小在父母的妥善保護之下生活,要火車票?父親總能透過關係幫我們拿到有座位的票,從來不需要我們親自出馬,所以,誰有機會學看時刻表?到現在我搭車前還會再三核對,才不至於走錯月台。

小學之前,父母就把家搬到離學校走路不到五分鐘的地方,好讓我們可以走路上學;這一點,我實在不得不佩服他們有「遠見」,我家姊妹唸的學校,從小學開始都是市內的明星學校,國小如此,國中如此,高中也一樣。而且,都是最好的那所學校──國小國中可以利用學區就近入學,高中可是要聯考的,為了不多花交通費(也不必為了通車耗體力),父母便嚴厲鞭策我家姊妹,非得考上第一志願不可。

結果就是,包括我在內,四姊妹全部考上人人稱羨的第一志願。

只不過,我沒跟其他三位姊妹一樣,乖乖去讀走路只要五分鐘便到的第一志願女子高中。說真的,爸媽的教育程度不高,都只有商職畢業,更沒在我們求學過程中給過什麼直接幫助,有的只是在功課實在不行時,讓我們去補習一兩個學期,成績一跟上、馬上就停止,不花多餘的錢。

我一直到成年,都無法諒解自己的父母,不像別人父母那樣在精神上給我們更多的支持,「吃飽穿暖有書唸」,這是他們僅能給的──只是孩子們總想要得更多,希望被關愛、被理解、被支持。他們不能給,於是我試著主動爭取。

在即將升高中的那個微妙時刻,我主動跑去找父親商談,結果得到父親的支持,去唸了私立五專──即便專科聯招的成績沒考好,只上了第二志願,但我覺得那才是我真正的實力,考上高中第一志願其實是走了狗屎運。為此,我認定自己只適合讀專科學校,在沒有後續升學壓力下學我想學的專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五專聯招沒考好,我不能上商業設計科系,馬上就失去了人生目標,隨波逐流。可是,我更不想跟姊姊一樣變成「百無一用」的書生,這堅定了我不讀高中不考大學的想法。

照五專入學成績去填科系的結果,我很幸運讀了一門後來讓我吃穿不盡的學科──國貿,當然,這是我運氣好、加上後來還知道要努力而已。我覺得自己很lucky,不管是在考試上,還是選科系上面,都沒有太多失敗的挫折,唯一不能改變的是母親嚴重的士大夫觀念,差點把我逼到瘋掉而已。

相較之下,父親雖然平日嚴肅,卻比較能夠體會我們的想法。因為嫁了個好老公、生了可愛的混血兒而備受父母寵愛的二姊,當年曾經慘敗在數學死當上,被學校留級,一直是她心中永遠的痛,我以為那是因為她承受了父母無情的批評跟冷嘲熱諷,但她卻告訴我,
「其實老爸當初有問我,要不要吃點藥入睡?有沒有失眠之類的。」

父親在某些時候,是努力要以他的方式來關心我們的,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
「我說,不用了,我不需要吃藥。可是躺在床上,卻真的是怎樣也闔不了眼,想到同學都會變成學姊,人家考上大學時我卻還在唸高中…那滋味,實在不好受。」老姊這樣接著說──原來,她真正的壓力是來自於「自己」。

那個時候我正在幹什麼呢?當時正為了不想唸高中,跑去跟小氣得要死的老爸商量「讓我唸五專吧,雖然可能只考上私立的」。我承認老姊留級對我選擇學校確實有相當的影響──也讓父親接受了我的想法,我深知自己資質不若兩位姊姊,硬著頭皮去唸高中下場可能會比老姊更慘,與其如此,過著生不如死的書呆生活,還不如去唸五專,學得一技之長好早日獨立。

總之,我們在父親的羽翼下成長,一直過著溫室花朵般的生活而不自知。

直到我發覺自己「竟然」不懂看火車時刻表,老姊不懂怎樣坐公車,「實在是可恥」──才開始學著靠自己,摸索怎樣自己獨立。當然,過程中還經歷很多父母的擔憂、企圖張開更大的保護傘的抗爭過程。可是,仔細想想,我們其實是幸福的──有更多的孩子,是沒有父母的,沒有父母在他們成長、學習的過程中,親身陪伴,身教言教、以身作則,更多人是連父母也沒見到,三餐不繼的。

「有些父母只會打鬧吵架甚至家暴,比那些父母早早死掉的孩子更慘,那些父母給孩子的,是一輩子的負面學習跟揮之不去的陰影。相較之下,我們幸福多了,等妳做了父母,妳就會知道,其實爸媽已經很努力了,真的,在那種年代,他們已經很不容易了。」老姊在很遠很遠的異國,透過國際電話這樣對我說。

「是啦,只是這樣,我還是會希望,他們能夠更好一點。」孩子啊,怎樣都是不會滿足的。就好像我那些出身富貴錦衣玉食的同學,不也覺得他們家庭和人生有缺憾嗎?

那麼現在學會坐火車了沒?當然,雖然還是不喜歡火車這種開放式,經常擠得不像話,連上個廁所都可能擠不回座位的交通工具,至少已經學會怎樣自己訂票、自己買票了。

雖然我一直、沒有經歷過那種,過年前帶著睡袋、棉被跑去火車站徹夜排隊等買返鄉車票的時代──那幾年都是父母主動北上陪我們過年,在爸媽替我們租下的公寓裡圍爐,替我們姊妹省去了排隊買票的麻煩。

早幾年我會覺得,當溫室的花朵真討厭,可是回想一下自己的過往,當自己學著獨立的痛楚過去以後,才知道,才明白其實能被父母寵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人啊,真的是要回頭看,才知道原來幸福,一直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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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奶的新聞,讓我想起小時候經常喝的煉乳水。

小時候唸的幼稚園是公立的,那個年代只要讀得起,不必排隊抽籤都有得唸。只是我那個年代只有大班跟小班,並沒有所謂中班,或是小小班,可能因為當時婦女婚後外出工作的狀況比較少見,通常都讓孩子到了不得不受教育(上小學、義務教育)時,才送孩子去學校。

大姊讀的是私立貴族的幼兒園,金主是一手把大姊拉拔到大的祖母,二姊跟我,讀的就是普通公立幼稚園了。雖然祖父母相當富裕,我家卻經常呈現赤貧狀態;一方面祖父希望我父親婚後能夠靠自己經濟獨立,另一方面剛出社會不久的老爸,確實也沒什麼錢。

早幾年,家裡窮到連奶粉錢也沒有,我們吃的都是媽媽的奶水,自然也沒得挑選,說要喝什麼水果味或巧克力味的牛奶啦。後來母親要管教我,又要兼顧兩歲的小妹,無暇照顧二姊,才讓二姊先去讀了大班。到我可以上小班了,也一併把我送去,省得幾個蘿蔔頭在家吵鬧不休。

幼稚園是我很快樂的一段童年時期。

每天就是玩,上課到底做了什麼,卻毫無記憶!下課後趕著去跟男生搶鞦韆、爭溜滑梯,還有課後的點心時間,卻讓我至今無法忘懷。當時的點心都很簡單,除了治小孩夜尿(尿床)的桂圓粥、跟方便好煮的綠豆湯,經常有一種味道很奇特的奶水,佐以香甜可口的不知名餅干。

只要老師們把小鋁杯發下來,我就知道牛奶跟餅干又來了。

那只小小的鋁杯,經過蒸汽高温消毒過後的奇異氣味,加上稀得跟水一樣的牛奶,搭配來路不明的甜餅干,真的是很奇妙的童年滋味。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找不到那餅干是什麼廠牌,只知道是那種工廠直接批發出來,大大包沒有標示產地、成份的量販商品。

稀得跟水一樣的牛奶,其實就是煉乳稀釋過的奶水。長大後偶然提起,才從老媽那裡知道,老爸小時候,祖母因為油店生意忙沒時間泡奶,經常用煉乳沖熱水餵給孩子喝,煉乳裡有很多糖份,結果小孩喝了以後便虛胖起來,
「那是懶惰的大人才這樣做!」
老媽一邊說著,臉上出現不以為然的表情,
「還有麵茶啊,你阿嬤為了省錢給你大姊喝麵茶,喝到她便秘呢!不然就泡愛美斯(一種老牌子的米粉、跟現在進口品牌的麥粉是類似的,只是原料換成米),那個也是糖份很高,把小孩養得膨腮腮,其實營養根本不夠!」聽得出老媽不太滿意老人家育兒的方式,不過孩子生得多,沒辦法自己帶,也只能任由長輩去做了。

到我上小學時,家裡環境已經寬裕些了,學校也都會讓我們集體訂鮮奶來喝。我從上面有紙蓋跟透明紙包的玻璃瓶鮮奶,一路喝到紙盒裝的鮮奶,整整喝了六年,充份補充了鈣質,到現在一把年紀體檢出來,骨質都還很健康,沒有骨質疏鬆的問題呢。

濃濃的鮮奶味,也一直停留在腦海裡,因此我可以很輕易分辨出,水攙太多、或是加了奶油增加香味的奶粉還原乳(有些廠牌號稱的百分百鮮乳是這樣做的),還是原本就很濃的原乳製造的鮮奶。

不過,最讓我懷念的,竟然是那個經常有奇怪花紋的小鋁杯,以及稀釋過的煉乳奶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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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K香港遊記.原作發表時間.2000年11月9日

搭了14S小巴回程,徒步從鯉魚門道往藍田走去,約莫走了20分鐘的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腳已經有多處起了水泡,但是下午還有行程,所以忍著痛跟寧妹子到藍田的地鐵站商場小休了一番。

我們在許留山吃了甜品後,寧妹子買了一種「台式凍食」,那是冰鎮的冷食,以一個個小塑膠袋分裝好,顧客可以自選幾種,由店家把各種材料加在一起加上辣椒和佐料混和後直接食用。有一些動物的內臟和冬粉、麵條等,有點像台灣的滷味。我想了很久印象中只有師大路夜市的金毆滷味、和南京西路園環的小春園滷味比較像,那所謂的台式凍食卻是完全沒滷過的冰鎮熟食…。我一頭霧水地告訴寧妹子台灣沒有這樣的食物之後,她還非常驚訝。

從藍田搭地鐵可以直接過海到港島東邊的鰂魚涌,然後轉搭港島線到銅鑼灣。原本我們的行程是到金鐘搭小巴去港大,可是我得趕回酒店去換房間,所以在銅鑼灣逛了逛SOGO,我和寧妹子又在怡東酒店旁的世貿中心(一個不錯逛的mall)吃了點心後才匆匆趕回旺角,這時已經傍晚了我告訴寧妹子港大明日再去,回酒店換好了房間我們覺得很累很累(一整天都在走路)所以把晚餐時間往後延了30分鐘才出門;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是我在香港的第3個晚上了。

晚餐的餐廳也是我指定好的地方,是位於中環富麗華酒店30樓的La Ronda旋轉餐廳。

說起富麗華酒店在台灣雖然本身知名度不是很高,但是老闆卻很有名,正是緋聞不斷的香港麗新集團富商林百欣之子――也就是為了王祖賢而跟髮妻謝玲玲大鬧離婚的林建岳。儘管我對這件緋聞的主角厭惡不已,卻一點也不影響我對富麗華酒店La Ronda的喜愛。

旋轉餐廳是以每70分鐘轉一圈的速度順時針旋轉, 同時可以觀賞中環天星碼頭到尖沙咀的美麗海景以及香港島半山的壯麗夜景, 因為地理位置的優勢,La Ronda簡直把中環幾棟地標建築物的美景盡收眼底。天氣好的時候甚至可以清楚見到山頂公園的凌宵閣。

我到港數次,每每邀約朋友一起到La Ronda去觀賞香港最富盛名的夜景,那種彷如置身銀河中心的奇妙感受,加上buffet dinner的各國美食,讓每一位到此一遊的旅客對香港夜晚的神秘美麗著迷。即便是生長在香港的寧妹子也對此地的美麗盛讚不已。現在的La Ronda已經不似數年前那般了,還記得當年我跟友人同來不須訂位就可以入座,現在不提早一兩個星期先預定連非旋轉區的位置都沒有?即使一份 buffet dinner 要價360+10%的港元…。

晚餐快結束時我們打了電話給另一位網友Judy, 一同到山頂公園去體驗不一樣的香港夜晚。Judy是個客氣而略害羞的小姐,雖然比寧妹妹大了幾歲卻顯得靦靦得多,一路上我喋喋不休想把氣氛弄好,沒想到夜景甚好根本不必我多事,大家已經談很愉快了。

本想搭小巴上山,可是我知道的小巴站牌居然已經換地方了,所以我們徒步到皇后碼頭前的大會堂廣場改搭接駁巴士到登山纜車站。位於花園道的登山纜車站原本免費的接駁巴士,竟然要價港幣 3元呢!我一路上為此牢騷不已,後來說起某次從山上下來的奇遇,大家又開心地各自說起不同的豔遇經驗。可能真是太晚了週末一向擁擠的纜車站十分冷清。

說起搭乘纜車的經驗,最特別的是因為山路陡峭、所以窗外矗立的高樓全都變成傾斜約60度的奇妙景觀。而山上的凌宵閣完工於1997年,是個集合了3D立體電影、shopping mall以及餐廳於一身的綜合商場。還有對面巴士總站上的山頂廣場都是愛逛街的人士的最愛,至於餐聽呢, 據美食家好友說,最好還是看看就好――因為山頂上的餐廳多半貴又難吃。

我們站在夜景最美的位置聊天,直到夜露濕了髮梢才進山頂廣場去喝點小酒。一路從山頂又搭纜車下來已經近午夜了,我們跟Judy約好了隔天一起吃早茶後在地鐵站道別。一身疲憊地回酒店休息。因為換過的房間有兩張單人床,於是我邀寧默心留下來住一晚以免她還得趕回觀塘。大家都累了,洗完澡連電視都看不了五分鐘便睡著了,寧妹子更是早已昏迷狀呼呼大睡了。

我的香港第3夜,在完全昏睡的狀態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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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日一早我和寧妹子起床後Judy依約來了。因為朋友介紹的早茶餐廳比較遠, 說是在旺角其實更靠近太子地鐵站,於是我們搭了taxi去。因沒事先訂位又遇到週日闔家出門來喝早茶的人比平日更多,等了好一會兒;因為餓極了我們三人狂吃點心,狠很飽餐了一頓~~。到香港最快樂的事莫過於吃早茶,便宜又好吃的港式點心讓我一連吃了兩天早茶還嫌不夠…。

吃過早茶我們散步回酒店去check out,漫步在彌敦道時我赫然發現原來幾年前來香港時我也曾經走到這個街角呢,不禁心裡一陣好笑,因為當時是迷路。回到酒店我想要訂晚一點的班機,好在香港多待幾個小時,可惜所有的班機都訂滿了, 所以算算時間只能到酒店對面的女人街(通菜街)去逛逛,港大的行程只好留到下一次了。

告別Judy之後,寧妹子帶我到酒店對面西洋菜南街旁的通菜街去逛逛,在極為近似台北西門町的旺角鬧區中我每每在發現我的最愛「大寶tabo」(港譯大口仔)時 不斷發出少女狀的驚叫聲!憋了三天沒亂花錢的我一下子開始大出血…說起血拼,到香港多半都是把錢花在吃東西,要不就是逛逛美妝店,買些台灣找不到的保養品。但這次可豁出去了…把身上的現金都掏出來貢獻給女人街的店家。最後因為身上現金不夠了,才停下來,要不然我可能會破產。

逛完了街我回酒店取行李,重新打包好之後向寧妹子匆匆道別。搭上酒店門口的機場巴士,在昏昏欲睡的狀態下到了機場;奇怪的是還未踏上歸途我的運氣又開始變差…chenk in 時空姐告訴我班機整整delay三個小時,讓我又氣又好笑。早知道如此,何必請Judy妹妹費功夫打電話呢。後來我要求空姐幫我安插最近的班機,在機場採購完土產後真正踏上了歸途。

在細雨霏霏之中,我回到台灣的土地上。臨降落時第六感極靈的我感覺到一陣心神不寧(未料我回國兩天後新航失事)…回想香港的三天三夜。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要不是那些在女人街買的可愛的寶貝和信用卡帳單,我會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夢。問我以後還會這樣瘋狂地迷戀香港嗎?會的,人因有夢想才能活著不是嗎?

走出機場我站在秋雨中,閉上眼睛想像自己站在季風吹拂的將軍澳山巔上, 莫名的離愁此刻才真正襲捲我的全身,啊,我永遠的鄉愁,香港。


P.S. 中環富麗華酒店現也已經改建為商業大樓了,寧妹妹也已經大學畢業在台灣工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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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K香港遊記.原作發表時間.2000年11月9日

在冰冷的豪華套房裡孤枕了一夜,昏沉地醒來。本想賴個床,但一想起從牛頭角來的寧妹妹得比我起得更早,就慚愧得趕忙翻身下床、梳洗打扮。

平日常睡懶覺而晏起總可以快速地完成盥洗與更衣,這一天卻不知怎麼遲了些,換好衣服未及上妝,準時的寧妹子已經按起門鈴了。我見她穿了件合身的深v領竹綠色上衣、墨綠色的窄管長褲,覺得她直苗苗的像根竹子,真是穠纖合度的美人胚!想想自己日漸發胖的身材,雖然才31歲看起來卻像3個孩子的媽,不由得自慚形穢了起來……。但想起今日的行程一興奮也就忘了這份感傷,高高興興地出門飲茶去也。

今天原訂的行程是,早茶後到將軍澳的華人墳場,一償我想親眼見見danny chan的宿願;下午到港島西邊的薄扶林道去看看,電影「玻璃之城」裡黎明和舒淇這對患難鳶鴦讀過的香港大學。

說到港大,我想起電影裡女學生們住的「何東」即是施叔青女士的香港三部曲裡提過的,殖民地時代香港華人富紳何東先生所創辦的華人學校。何東先生在經商成功之後,打破了華人不能上半山的陳規而在西摩道擁有一幢華麗的「紅屋」,得到爵士之位,並興建學校嘉惠了無數不能進入洋學堂的華人子弟。雖然港大不是觀光客會涉足的地區,但這五年來我已走遍海洋公園、 山頂等等的著名景點,此番來港,想更深入地瞭解這個令我一見鍾情的城市。

和寧妹子到酒店隔鄰的酒樓吃早茶,但見整個幾百坪大的餐館裡每張檯子都坐了人。香港人吃早茶是一種不可缺少的生活習慣,不似我們只在中午以後到港式餐廳吃飲茶當正餐;老一輩的人早上起來悠閒地呼朋引伴到酒樓吃茶,點心只在早市及午市販售,晚上就只有正式的大菜了。我們點了蝦餃、小籠包以及不同口味的腸粉,只見那剛蒸熟的腸粉白嫩的皮裹著肥美的鮮蝦,那滋味是我在台灣從來未能嘗到的。想起那美妙的口感,連作夢夢見都會流口水!也難怪我瘦不下來…告訴寧妹子我的幸福理論引來寧妹子一陣笑:
「吃到好吃的食物比遇見一個好男人更令人興奮,幸福!」

我見前晚能吞下三大碗白飯的寧妹子吃得少,加上她直嚷著肚子疼,不忍心要她硬陪我走路,於是回酒店給她吃藥。服了藥她情況好得多,我們才踏上前往將軍澳的路途。其實我對於這一趟旅程有一點點的遲疑……雖然每年到香港的目的很清楚是為了danny chan而來。過去的5年來我都只是在HMV(香港很大的連鎖影音賣店)搜尋danny chan的CD,前一次更搜得他演唱會的VCD、都讓我心臟狂跳不已!憑良心講看到他在VCD裡活蹦亂跳的樣子,實在很難接受他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一旦真要到他的墳前,我竟有些躊躇。

寧默心問我是否要準備一束花,可我總覺得怪怪的……不相信能這麼順利就找到他安葬的地方。放棄了帶花上山的決定,大著膽子空手給他祭墳去。(後來再去都會在藍田地鐵站的花店買紫色的勿忘我帶去了)

從旺角搭小巴到觀塘換的士到將軍澳的山下,沿途我不忘猛盯著窗外,看看這個華人充斥的街市。要說香港什麼地方跟台灣不一樣,大概就是人多吧!即便是牛頭角與觀塘交界的地方,熱鬧的程度也直逼旺角。如果說從尖東海岸往港島望去的壯麗美景是香港完全西化的表徵,那麼觀塘及牛頭角以至於藍田就是純粹的華人世界了。雖然不可避免的香港在英國長時間的統治之後已經演化成為另一個新的城市,既不是中國也不是英國的另類文化。

當我與寧默心徒步走在觀塘街道上時,心裡有點身在異域的感觸!說不上來是否是感傷……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 如同香港老百姓不能選擇要不要回歸,那只是個事實。的士司機看了山腳下交通管制的牌子搖搖頭,告訴我們因為適逢例假日以及月底,掃墓的人太多所以得徒步上山。(平日可由藍田地鐵站搭的士直接上山,月底是香港人掃墓日,便得在油塘換乘bus;後期油塘也有地鐵站了,更加方便,可以直接在油塘站換乘掃墓公車﹚)

寧妹妹跟司機問起上山的路程,我壓根聽不懂卻耳尖地聽到danny chan的名字。我心裡突然踏實了起來,這是我五年來想著要做的事啊。當寧妹子嚴肅地問我是否真的願意「走」上山去…我仰頭看著約莫陽明山一半高度的山,亂紛紛的心裡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點了頭。我們下了車橫越了馬路向交通警察問路,沒想到誤打誤撞地得知假日上山有一路小巴14S可搭,站牌就在路口地盤(工地)的後方…雖然得要往回走一大段路,總好過徒步上山的痛苦吧。我心裡頓時輕鬆了起來。

和一夥上山掃墓的人搭上了小巴上山,沿途見到美麗的風景不比半山區差,時而可見到遠處的海灣以及對岸港島東邊的新生地上矗立的新建住宅群。車上的本地人開起玩笑說對岸的島嶼是台灣,我忍不住想笑。車程約莫五分多鐘就來到墳場的管理處,寧妹子大著膽子上辦公室替我問路,我則望著滿山遍野的墳墓發呆。香港西化的程度可以在墳場的規劃上看出來,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墳墓,依照地段有不同的地號,每個墳墓佔地約一米五乘一米的寬度,連墓碑大小也整齊劃一。感覺有點像台灣的金瓜石山上的基督教墳場。

「15段21台15號」不消三分鐘寧妹子從辦公室出來,帶著我開始爬山的路程。我想該不會在很遠很高的地方吧?沒想到給我料中了!我們倆又迷了一次路才找到正確的地段,好不容易安步當車地來到最高的地段—15段之後,我抬起頭默算眼界可到之處也才15台,於是我狐疑地問寧妹妹「該不會16台以上的在隔壁吧?那麼我們好不容易爬上樓梯了又得下來,可能會當場累死」

寧妹子苦笑了一陣後,我們還是爬上了層層樓梯,喘了個半死終於爬上第15台,幸好我們發現16台以上的墳墓是在更高的地方( 15段之後從山下是看不到的)。我們爬上21台四下尋找都沒能找到danny chan,心裡不禁有點嘔。好不容易來到這裡還爬了一大截樓梯,怎可無功而返!我在心裡默想著danny 的名字,一邊問:
「好不容易來到這了,danny仔呀,你在哪裡?若你有靈就告訴我你在哪裡吧!」

正當我這樣想,一回頭就在墓碑群中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人影……幾十公尺遠吧,可我很確定我找到他了。我大聲喚寧妹子上來,興奮卻又不敢相信地告訴她我找到了。雖然離得遠,可是我有一種異樣的感應,那張彩色的小小的相片(實際上只有大概4x6)所在的位置正是danny chan的墳墓。

我們快步來到danny chan的墳前,見到圍滿了紫色的鮮花的墳,我終於放下心裡的大石頭。望著danny chan白色雲石墓碑上的彩色照片,照片上的danny眼神明亮、彷彿他還活著一樣的迥迥有神。白色鋼琴造型的墓碑是他的家人在 95年剛幫他重修的,雲石雕成的白色書本刻著他演唱過幾首代表作的歌名;我望著墓碑上金色的字清楚刻著他的生辰與忌日,腦子裡迴蕩著那個瓊瑤小說的字句…他的過去不曾有我,將來我也不可能參與的悲哀。

不僅只因他是個凡人不可碰觸的明星,他不只是個歌手,而是真正閃亮的天上星,天堂路遠,我又能如何搆得著?

在寧默心面前不敢流淚,說不上來那是心願已償的感動還是面對現實的空虛。 不知道該說什麼,能做的只是俯身把山風吹倒了的花束全都整理好,這幾天應該都有人來看他;墓前的花大都還很新鮮,其中紫色的勿忘我佔了大多數。我告訴寧妹子danny 的忌辰是10月25日,也是我選定10月來港的原因,料想他的家人也才剛來上墳;墓旁空地是他家人連帶買下的,用來擺放一些工具跟物品。墓旁的花壇遍植杜鵑,就連地上用來加重以免山風吹倒花瓶的磚塊都用紫色及綠色的包裝紙仔細包好。墓碑旁邊有個精巧的小屋,像西式信箱的樣子,裡面安放著香爐及一大束香,我想那是篤信佛教的他的家人為前來弔祭他的歌迷所預備,我給danny 上了香、告訴寧妹子要等香燒盡再離開。

這時樓梯口一位年輕女子手捧了束白菊花及紫色的勿忘我緩緩上來;寧妹子告訴我那一定是來為danny上墳的歌迷。果不其然那位小姐走過來把花獻上後在墓前默禱了一會兒,才把一束開始略有枯萎現象的花給換掉。她問我是否也是danny仔的粉絲,我不懂廣東話只得透過寧妹翻譯,告訴她我從台灣來的。我們找了水龍頭把墓前的花瓶都加滿了水,一邊閒聊了起來。她告訴我們一年中她總會來看danny仔幾次,但前次來並未見到那裝了香的屋子…問是否danny是拜佛的。我知道danny生前篤信佛教,所以他的墓前有個雲石做的香爐可以上香。

找尋danny的時候我注意到有些墳墓把墓碑方位做得略偏一些好面對遠方的海洋,而15段的位置除了danny那裡多半不能完全正對鯉魚門(即港島跟九龍半島間的維多利亞海峽東邊出口),背山面海的將軍澳華人墳場從高處看過去正好是群山環繞的海灣,感覺很像一雙手臂環抱海灣的感覺。danny仔的家人給他選的位置視野極佳,給人一種心胸開闊的感受。

朔野風大,臨離去之前我給danny唸了一次心經,留下我喜愛的平安符,一路上我依依回首,告訴他有機會一定要再來,再親手獻上一束紫色的桔梗花給danny。 順道我們還參觀了beyond黃家駒的墳,一樣是白色雲石雕刻而成的墓碑,只是上面雕的樂器是把吉他。寧妹子告訴我這一區都是知名人士安葬的地方,我贊同地點頭…想來此處風水甚佳理所當然了。

註:danny墓地的實際位置在25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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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K香港遊記.原作發表時間.2000年11月9日

早上讓晨呼叫醒時已經是9:00了。因為前一晚看香港的電視睡得太遲,精神有點差,喝了我在7-11買的十字牌盒裝薑汁奶暖暖胃,又吃了一杯椰子味的酸奶(優酪乳),這才打扮停當出門去也。想想在港數日竟只有這天早晨我悉心化了妝(因為要去見香港同事),到了下午見寧默心時已經是妝殘貌醜了。而接下來的兩天我也都懶於裝扮與補妝、 所以毫無豔遇機會。

看過施叔青的香港三部曲之後,我沉迷於殖民地時代的舊香港。

拜施叔青之賜我居然還能跟港妞解釋位於中環的遮打公園的由來,真是好笑……因為港妞寧妹妹是個小小路癡,常常不小心走錯方向而迷路。來我想想其實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也不見得會跑遍整個港九新界,倒也覺得無妨。因為寧妹子很努力地帶著我去了旁人不願去的地方――將軍澳的華人永遠墳場,這一點讓我非常感動。

到過香港的人都知道香港地鐵的便利。

除了機場快鐵以及新開闢的東涌線之外,港九鬧區分別由三條線貫穿。紅線荃灣線與綠色的觀塘線在太子、旺角及油麻地三站交會後,紅線經佐敦由尖沙咀過海到對岸的香港島與藍色的港島線相連。有別於搭天星渡輪的浪漫與愜意,搭地鐵從九龍過海雖便利卻少了點什麼。我從旺角搭上紅線一路來到終點港島中環,換了藍線到僅一站之遙的上環。

上環是香港的舊市區。景觀和台北的大稻裎有點像,只是香港的新式建築物多半高聳入雲,和聚集在永樂街、文咸東街的老式商店有點不太搭調。我沿著文咸東街的中藥味道慢慢走, 一邊找尋平日公司文件上才會出現的門牌地址;我沒依香港分公司同事的要求打電話請他們帶路,自己摸索著找到了座落於老街市中新穎的辦公大樓。

如我所料的,香港地小人稠,大樓雖然有30幾層可是樓面面積看來卻不過50來坪,小小的辦公室裡擠滿了辦公家俱以及文件。跟同事見了面談完事情,我婉謝她們午餐的邀約,決定回酒店去休息等寧妹子下班來跟我碰頭。畢竟我是來做私人旅行,不想吃個午餐也要說些公事應酬話。分公司老闆堅持要公司的歐巴桑帶我走到地鐵站,生怕我在上環的老街迷了路,我只好跟穿著白衣黑褲的阿嬸一塊兒漫步往來時路走。

看著阿嬸穿的白衣黑褲,我腦海中不由得又浮起了『香港三部曲』裡的順德女佣。 老一輩的ㄚ頭婆子都是穿著寬寬的白上衣以及黑褲,忠心地跟著主人隨時奉茶搖扇。在那個英國早期殖民的時代,華人仍有養婢蓄奴的惡習---說是惡習乃因當時的主人多半對身旁僕婦動輒打罵、私刑虐待;雖然現在已是科技昌明的20世紀末,這些惡習早已不復見,然而走在舊時代的香港街頭,一陣陣濃冽的中藥味道飄來,我的思緒彷彿隨之飄向了過去……。人潮熙嚷的上環永樂街、米舖當押以及中藥鋪林立的景像與現代華洋雜處的畫面重疊了。

小說家瓊瑤有一句名言,「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可是你的未來一定要有我…」這是一句男人追求女人的浪漫情話,卻說出了我對香港的情感。我相信是因為一條看不見的紅線牽引……這條紅線的另一端牽扯著的不是別人,是我對異地莫名的情感。或許前世我是香港人也說不定呢??

離開上環我又搭了地鐵回酒店。沒想到說要幫我換房間的事一直沒下文,於是我就繼續大喇喇地在豪華大套房住了下來。下午,在日本餐廳上班的寧默心大妹子依約前來,開了門見到一個高祧纖瘦的女孩,一頭短髮﹙聽說上次網友魔羯回去之後才剪的﹚, 足蹬恨天高馬靴,乖乖~~居然跟e-mail相片裡的人兒一點也不同。總之兩人在酒店豪華房間裡照了到此一遊的相片,才一邊討論下午的行程出門去。

寧妹子的個子很高,連靴子加起來可能有175以上,幸好我妹妹也是身高1米7以上的長腿妹妹,因此我已習慣仰頭說話。照我的計劃晚上是要到中環的鏞記酒家吃晚飯,所以我們就到鄰近中環鬧區的半山手扶梯去感受一下電影重慶森林裡, 王菲從窗口偷看梁朝偉搭的電扶梯是什麼樣的感覺!沿著中環的石板街﹙皇后大道中一帶的路面幾乎都是石板鋪成的道路﹚往上走,我的腳步竟彷彿又印上了「香港三部曲」裡女主角黃得雲曾經三上三下的足跡。

寧妹子這一代的年輕人已不知道半山電扶梯一帶的擺花街在過往是香港煙花最盛之處,一直十九世紀末的鼠疫後, 風月場所被遷往石塘咀一帶,擺花街才沉靜下來。現代人知道的是荷李活道(holywood road)上的古董傢私賣店,半山電扶梯(方便居住在半山地區的洋人上下班、僕傭以及一般華人居民上下班及買菜所蓋的)週圍的soho蘇豪美食區(意指 south of holywood), 許多外國餐廳小館、還有林立的酒吧,感覺倒有點像是天母中山北路七段。但是中環中西合璧的感覺明顯得多,或許是因為從內地來的華人,遺留下來的文化依然在洋人統治過的土地上殘存吧。有別於台灣完全西化的景觀,我突然覺得些利街西方小館中出現的一家傳統雜貨鋪給我很深的感觸。

寧妹子冒著生命危險站在十字路口幫我拍了照,留下我在雜貨鋪前的身影。夜幕開始垂落,下班的人潮車潮越來越多,華燈初上的中環半山慢慢地活絡了起來。 伴隨嘲笑寧妹子迷路的笑聲我們緩緩往回走,到事先預訂了的鏞記酒家享用一餐廣東料理。

說來好笑,因為公事我時常得接觸東南亞的華僑,所以知道香港把旅館稱為「酒店」,聽說水瓶鯨魚老人家上回來參加漫畫展時,聽到寧妹子說起「妳的酒店在哪」, 引起一陣啼笑皆非的事。其實不止香港,新加坡、大陸以及馬來西亞大部份都是這樣說的。我列舉幾個用詞不同之處給大家參考一下:
台灣 飯店<-->香港酒店
酒店(有小姐坐檯的)<--> 夜總會
賓館<--> 時鐘酒店
旅店(較小規模的飯店)<--> 賓館
中式餐廳<--> 酒家(酒樓)、飯店

吃晚飯的地方是以燒鵝聞名的鏞記酒家,可不是台灣那種有舞小姐的大酒家喔。想起有一次我跟新加坡的客戶在中山北路上看到一位穿著性感濃妝豔抹的辣妹走入一家KTV酒店,我告訴客戶那位小姐一定是在酒店上班的不是客人,結果我客戶居然一臉莫名其妙地說:
「奇怪穿這樣怎麼上班呢?我住的酒店裡面小姐都穿得很整齊耶……」

我和寧妹子飽餐了一頓,只顧聊天吃到茶飯都冷了,卻見夜間快十點了等候區還一堆人等著要進來用餐。原來香港人工作得晚,因此吃晚飯的時間也晚。吃罷晚餐我們趁早到蘭桂坊喝杯小酒,寧妹子說晚了人多連站的地方都沒,因此要早點去……到香港幾次,都因為蘭桂坊週末人太多不得其門而入。有一次還是遇到萬聖節,讓武裝警察擋在皇后大道上連德己立街都走不進去,眼看盛妝來遊行的群眾快暴動了,趕緊溜之大吉!還有一次是跟一位香港帥哥來用餐,他對蘭桂坊瞭若指掌地告訴我哪個店家好吃難吃(餐廳),最後選了家義大利餐廳兩個人硬是圍巾刀叉優雅地吃了頓燭光晚餐。我不是不能表現出淑女的儀態,但白天忙了一整天腳上還蹬了三吋高跟鞋,早已經快抓狂了,根本沒心思吃那頓飯,結果……一段未成形的異國緣就此斷了頭。

記得96年時的綠鸚鵡酒吧的位置本來是麥當勞,以前來雖然沒喝酒,可是倒也吃了蘭桂坊的麥當勞和許留山。後來這兩個家店家都不在蘭桂坊開店了……倒是別處多得像台灣的7-11一樣多。小小一個香港就有200多家麥當勞,數量是台灣的三分之二。至於許留山嘛,台灣當時沒有,他們以新鮮水果以及現打果汁為主要材料做成西米撈(西米露),水果的香甜以及冰品的透心涼真是美極了!還有燉奶、燉蛋、龜苓膏,是喜愛甜點的人到港絕對不能錯過的。

跟寧默心信步來到蘭桂坊,人聲鼎沸的熱鬧之下雲咸街那一面的街道上已經站滿了喝啤酒聊天的中外人士;我們找了間二樓的JAZZ PUB喝調酒,聊天;最後醉醺醺地趕搭最後一班地鐵回旺角,結束了我在香港的第2夜。

酒店裡我一個人睡在偌大的房間,又想起danny chan以前愛到蘭桂坊落D、風雨不改的愛熱鬧,想來他在繁華過後心裡勢必非常寂寞吧。他是唱片公司眼中的高價商品,是個閃亮的影歌雙棲明星,然而,有誰能夠瞭解他內心的感覺呢?處女座的他生性敏感多愁,他可能跟林黛玉一樣常常自己悶悶著就不開心了,然而卻還是要人前承歡,不知道天亮酒醒他是以什麼樣的面目來面對自己?

熄了燈,我隨著酒精入眠,希望明天醒來能夠忘記那種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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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2K香港遊記.原作發表時間.2000年11月9日

我在秋雨中孤身一人拎著行李,踏上了尋覓少女時代夢想的旅途。

從1996年開始,每年10月我必定到香港一遊;每每被友人問及是否為了品嚐肥美的大閘蟹而赴港,我總是笑而不答。因為,我對於10月的執著,原是出於一個少女時代不能達成的夢想。

中學時期因為鄭少秋所演出的楚留香引起台灣一陣港劇風潮,當時正值少女夢幻時期的我也因港劇而成為粵語流行歌曲的愛好者;令我印象深刻的,除了由雷安娜所演唱的彩雲曲,還有柳影紅所唱的留香恨,而人氣最盛的男藝人當屬『喝采』的陳百強danny chan了。

畢業之後我終於有了初次赴港的機會,但只停留匆匆一天;翌年,驚傳danny chan在自宅陷入昏迷入院,至此他與歌迷們天人永隔……1995年,也是他逝世的第2年,從來不曾在台灣出片的danny chan居然有了紀念專輯。感動之餘,決定寫一部關於danny chan生平的小說,故事是我自己虛構的,但參考了他的演藝生涯所發生的大事,憑空杜撰了一個不存在的女子,由她代替我一步步探索danny chan充滿傳奇的一生。

為了取材,我找遍了台灣所有的旅遊書,但其中的記錄過於老舊,能夠提供我關於香港八O年代的資料實在少得可以;加上danny chan未曾來台發展,因此連他發行過的專輯也無法收集完整。因此我有了此生第2次的香港之行。

1996年底返台之後,我得以順利完成了我的第一部長篇作品,卻也發現自己愛上了香港!就這樣我企圖走過danny chan曾走過的路,擁抱這個他曾經存在的城市,我展開了每年10月赴港一次的旅行…。

原本訂在10月初的旅程不知為何一直有阻礙出現,因此不得以之下我把行程延後到10月底的最後一個週末。沒想到卻圓了多年來我未曾實現的夢…。過去5年來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出遊,此許多地方不得其門而入,做了幾次的笨蛋觀光客,倒也把香港著名的風景區走透了,足跡甚至到達遠在新界的上水…。

這年拜失戀雜誌之賜,有香港的網友寧默心帶著我,走了一個完全不同於以前的旅程。

星期四下班之後,匆匆拎著行囊搭上計程車趕赴機場,熱心的計程車司機為了幫我趕路走捷逕,卻反而陷身塞車陣中不得動彈。在兩個人都急出一身汗之後,終於在淒風苦雨中到達機場,當飛機順利起飛的那一剎那,我的腦子已經因為過於激動而一片空白。

飛機在香港赤鑞角國際機場降落,有別於啟德機場的繁星點點,離島大嶼山的夜晚顯得有點孤寂。

我帶著簡單的行李匆匆出了機場搭上A21號巴士前往市區,趕在午夜12:00以前入住事先訂好的酒店。位於旺角的雅蘭酒店一直是我到港的最佳選擇,因為她位於九龍的golden mile彌敦道(Nathan Road)、旺角鬧區的地鐵站上方。而且酒店樓下的砵蘭街口就有一家7-11便利店,緊臨地鐵站旁是屈臣氏和惠康超市,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太方便了。

一直到上飛機前我都還覺得這次的旅行很不順利,可是到了香港後我的運氣卻開始好轉。因為到得晚,酒店已經沒有普通的單人房,我拿出事先訂房的確認信之後,業已客滿的酒店只好給我一間豪華大套房(deluxe suite),並言明讓我暫住,隔天就得換普通房。等我進了房間才發現真的是太…太豪華了!自從多年前去米蘭出差以來,已經許久沒住過deluxe suite了。 這種大套房有獨立的臥房與衛浴,前面是大客廳與客浴室,對我來說不僅空間太大,也太過豪華。

等我從7-11買了宵夜回來(O航的食物難吃無比、一路餓到香港)翹著二郎腿坐在客廳看電視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聯絡了寧默心約定隔天碰面的時間後,才突然意識到――我再一次地回到香港了。danny chan 曾經住過的城市、呼吸著他曾經呼吸過的空氣,莫名的感傷湧上心頭。為何我不是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來到這裡呢?

2000年10月26日,我在香港的第一晚。

註:雅蘭酒店現址已改建商業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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